【冬盾】尘埃之诗(Tales to Ashes)Chapter 3 夜宴

Chapter 3  夜宴

 

    庆典首日是个好天气。钟楼的钟声响了十七下,余音在城内环绕久久不绝。雷霆堡的正厅被装点一新,领主、大臣、城主、贵族等各列其位。在国王祝词、王后授礼、主教加冠几道程序后,王子将接受国王的授剑。这与一般加封骑士时的授剑仪式有些不同,作为国王长子的王子将由国王引导,跟诵誓词,承诺对家族的忠诚、对全境的守护,并宣告其首位的继承权力。

    国王George端坐于王座之上,王后Winnifred坐在国王的右手边,大公主Rebecca、二公主Sabrina和小王子Clifford依次站在王后的身旁。高地(High Land)的主教立于国王的左手侧前方,身后站着两位大祭司。

    王座下的左前方依次站着首相Randolph Albus、大学士Mendes Aequita、御前护卫之首Alston Fidus爵士和其余重臣。以Edgar为首的Ragnar家族站在朝臣后方,执旗骑士所执的族旗上是一只展翅的雄鹰。

    Greta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,又碍于礼仪不好左顾右盼,只得溜溜地转着眼珠,偷偷瞥上一瞥。她见正厅大道的对面是南方黑石城(Blackrock City)的Octovia家族,黑色的族旗上绣着一只琥珀瞳色的灰白山猫;女眷皆蒙着透明的面纱遮住下半边脸庞。Selma心知Greta对各族族谱的背诵一向不熟,于是小声向她解说:立于首位的是RexonOctovia公爵的长子Ferdinand,他旁边的是长女Freya,最小的两个是一对双胞胎姐妹Rovia和Lovisa。Greta点点头,暗自想着,黑石城不愧为东西大陆往来贸易的重镇,领主家的衣着穿戴也别具风格。

    龙憩城(Dragon Crouch)的Rovin家族列于座台的右下方,紫色族旗上的巨龙尾分有三,均为箭头形状。队首的Broderick公爵和他身旁的Leonard伯爵是Winni王后的亲生兄弟。两人皆一身戎装。Broderick身材高大,不怒自威;年轻英俊的Leonard是远近闻名的风流公子。

    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Greta的视野中——通廊上银发绿瞳的贵族小姐,原来确是Broderick公爵的女儿,名叫Valeria,正站在公爵的长子Edmund的身旁。相比当日,今天的她格外盛装,点缀虽多却不落俗套,美得令人呼吸一窒。

    James身着特制的礼服,步于国王面前,单膝下跪——丝绸长罩衫外套着月白色的宽袖大麦提袍,衣边袖口均饰以工艺繁复的刺绣,搭配镶嵌着猫眼大小的金绿石;腰间系着一条约四寸宽的腰带,兽皮之上嵌入两根镀银金属条,正中是一白银鹿首,环腰而扣,更显身姿挺拔,增添英武之气;脚下踏着一双牛皮鞣制的压花尖头鞋;肩上搭着密布刺绣的丝绒披肩,镶着红色碧玺的扣衣针两侧垂下细长的金色流苏;最外披有一件暗红色的长身斗篷,边缘缝着一圈白鼬皮毛,拖尾正中是金线层层叠织的族徽——一头正在奔跑的雄鹿,鹿首被一轮金色的光圈环罩;纯金打造的冠冕上镶嵌着九颗血色宝石;微卷的棕色发丝一丝不苟地贴在耳后;刀锋雕刻的面庞上,那双灰蓝色的眼珠正望向国王手中的宝剑——

   “诸神所见,宾客为证。”

   “诸神所见,宾客为证——我是托门的后裔,巴恩斯的子孙。从今以后,行而为人,亦为王储,我将苦厉吾心,勇厉吾志;附耳倾听,谨言慎行。我承诺,忠于家族,守护四境。我将铭记,愚致灭亡,勇铸荣耀。*”

    James的声音沉稳而宁静,带着新生儿的虔诚,又透着几分青年人的气盛。他平举双手,从国王手中接过长剑——那是一柄扁形剑茎的阔剑,有着修长的直刃和均匀的浅弧收锋,在持剑人的掌上透着淡淡的寒光;剑身末端熔锻着鹿角形的铜纹,与上刻族训的剑锷浑成一体;深栗色的铁梨剑柄上浮动着暗黑色的条纹,柄末是一精心雕琢的金色剑尾;王子的全名“James Buchanan Barnes”被仔细地刻在一侧剑从之上。

    接着,James起身,将新剑入鞘,接受宾客的祝福,算是完成了典礼首日的所有仪式。他站在王座之前,身披华丽的衣裘,手握权力的宝剑,背承父母的慈怀,面享臣民的爱戴——人生胜极,莫过于此。但他仍觉得不够,他想得到一份最真心也是最私心的祝福,他想将此时的快乐分享给最令他快乐的伙伴。他在人群中寻找到那颗金色的头颅——Steve Rogers,那个知晓他的脾性习惯和几乎所有故事的人,和他远远地四目相对,仿佛周遭所有的喧嚣都被那人的淡然吞没,无声地渗透进他跃动的神采。

    James冲Steve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,想着要尽快找个时间跟他吐槽今日所见的趣事,最好还能有机会用新剑和他比试比试。

 

    当日的晚宴可谓十分丰盛。长桌上摆着各式烤、炖的肉类和野味,公盘中盛着造型新巧的蛋饼和上等的黄油松饼;除此之外,点缀着炸杏仁和茴香的鸡肉米糕、鲜美汤料的煮鱼圆子、松软的肉酱煎饼均引人不由得大快朵颐;十五年陈桶的麦酒醇厚得令人沉醉,若喜欢清淡口味,还有特制的果酒、蛋酒、朗姆和羊奶可以选择。国王与王后十分慷慨,此次还将王室专用的鲻鱼和河鲱多备了数份,共几大领主家族享用。

   “我向诸位保证,这绝不是从伏尔甘河里捕上的鱼!”国王George对正准备品尝熏河鲱的人们说道。

   “我相信,陛下,您绝不会让我们嗓子冒烟。”Leonard恭顺又戏谑地跟上一句,引得国王和众人大笑,宴会的气氛又热闹了几分。

 

    半晌食毕,舞会在前厅召开。贵族领主家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在池中三两成对,翩翩起舞。Winni王后招待各家女主人坐在前厅侧席闲聊,多是感叹舞池中青年才俊、妍丽多姿的下一代已成长起来,春秋更迭的过去快得仿佛一眼就能看尽——“世界终归是他们的世界,时间可从不等人。”

   “王后不必感伤岁月无情,权力背后方得安宁。”Roxanne抱着怀中的Andreas笑谈,“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求他们快些长大,让我早些在花园里享受那一个个无聊的下午。”

   “我现在就可以帮母亲分担,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!”Andreas说着从Roxanne腿上跳下来,双手叉腰煞有介事。

   “虽说我是见过四尺半的大人,可我从没见过躺在妈妈怀里的大人?”Greta坐在Idda身边,摸了摸Saga毛茸茸的脑袋,Saga摆了摆耳朵,专心致志地用爪子扑着小王子和小公主手里的羽毛。

    众人皆笑。

    此时Rebecca牵着Valeria的手从舞池上来:“向大家介绍四境最好的舞者!我从小跟着那些最有名的老师们学的,在她面前简直不值一提!”

   “不要过分夸我,我也只有这一样拿得出手了。”Valeria笑道,与Rebecca一一见过了在座的众人,王后微笑着示意她们坐到自己身边。Rebecca还未落座,只见王后向她耳语几句,她便带着一副玩味的表情离开了。

   “我们又见面了,”Valeria笑着对Greta说,看了看趴在她腿上的灰猫,“这次可否告诉我它的名字?”

   “他叫Saga,想摸摸他吗?”说着,Greta举起Saga向Valeria走去。

   “不!哦,我是说……”Valeria有些畏缩地向后靠了靠。

    Greta不明所以,暂站住了脚。

   “Greta,亲爱的,上前来。”Winni王后抓住Valeria的手抚了抚,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Saga毛茸茸的头顶上。

    Greta看到Valeria神色略显惊慌,迟疑了一下,问道:“你怕猫吗?”

   “不,”王后却先发了话,语气轻柔:“Rovin家的女孩不惧怕任何事情。”

    Valeria点点头,摸了摸Saga的绒毛。

    Greta半信半疑地抱开了Saga,Valeria明显放松了精神,缓缓喘了几口气。

   “诸神在上,瞧瞧这精美的活计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人是黑石城双胞胎姐妹的贴身侍女,名叫Ola。这女人年纪大概35岁上下,黑发棕瞳,小麦肤色,衣着穿戴很是讲究。南方以黄金为贵,她便通身装扮上,无处不透着奢华。世人皆知黑石城的女主人自Rexon公爵原妻死后时有更替,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人,没有什么威信,倒是从公爵长子Ferdinand幼时便跟在身边服侍的Ola,因一应照料了Octovia家的几个子女,反到有些地位。

    她嗓音清朗,眼神明亮,此话一出,便把在座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。

   “早就听闻王城时兴着双臂另挂纱罗的穿法,没想到这上面还有这么多的讲究。”

    Ola本坐得离王后不远,Valeria方才放在Saga身上的手惊魂未定之际还没收回,便被Ola稍抬手轻轻托住,赞美起她前臂上系着的一段纱袖——精美的刺绣和嵌坠的宝石自是饱人眼福,不过它的穿法则更是有些新意:丝绸绑带一端系在手腕上,另一端则系在上臂处,露出玉琢的肩头,并不似旁人用别针挂链等将半袖与上衣相连。

    王后见众人对此有些兴趣,便跟了几句:“她针线上有些天赋,我这套也是她的杰作,”说罢抬起手晃了晃衣袖,“换用绑带的穿法也是从她这小脑瓜里想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女眷们本就在这些事上费神,如此一来有了大话题,便蜜蜂似地聚在一起谈论,Greta却对此甚不上心,躲在一旁和Andreas以及小公主小王子一起逗猫。

    话间远远又传来Rebecca的笑声,她和James两人相互拉着,一路嬉闹绕过人群向这边走来。

   “正神请到了,子民们,快排好队,有冤的喊冤,有苦的诉苦,没有他想不到的办法!”Rebecca一边拿James打趣,一边撇开手坐到了Valeria身边。

    James只比Rebecca大一岁多,二人从小时常打闹,但James心里是最疼爱Rebecca的,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。

    James面色微醺,微微躬身向在座众人问候,抬眼看到Idda坐在那边冲他微笑,眼睛一下子亮起来,调皮地冲Idda眨了眨眼。

    Idda未出嫁时在城堡中看着James长大,她不像王后对James有诸多礼教约束,因此James便常黏着她,将Idda身上活泼自由的性格学来不少。虽然也同样疼爱Rebecca,但Idda与James则有着某种天赐的紧密联系,比起James的父母,竟是Idda照看他的时间更长些,因此她更像是James的半个母亲,时至今日两人仍格外亲厚。

   “你父王还好吗?他近日身体有些不适,务必叫他量度而行。”王后说着将手中那只冰水晶高脚酒杯轻轻放在身旁的矮桌上。

   “请放心,我随时叮嘱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Ola稍稍打量了James一番——此刻他已换了常服,罩衫外只穿一件灰绿色窄袖麦提袍,金银佩饰俱全;额头饱满,眼窝深陷,目如星辰,鼻梁笔直高挺,双唇红润有光;身材修长而健壮,步伐稳重,行时带风,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风度。

   “多幸运看到诸神的宠儿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,这是国王和王后的幸事,更是天下的幸事,愿诸神保佑殿下。”说着,她微笑着向James点头。

    王后略显出一些自得的神色,只扬扬嘴角,未做回复。

   “我知道你一定早就想见一见你姑姑,一会儿你从那边出来,和她们一家去北楼坐坐。”王后对James说,对方立刻欣喜地答应下来。

   “还有一位内亲,你恐怕是第一次见,”Winni王后说着拉过Valeria的手,“这是我的侄女,Valeria。”Valeria遂起身向James行礼。“我会留她在这里多住几日,你作为主人带她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,听说前几天她竟然在城堡里走丢了——”王后大方打趣,Valeria不好意思地笑笑。“这是我最疼的侄女,我把她交给你了,别让我失望。”

    James听到这话,只略沉吟了一瞬,便摆出一个最明亮的笑容,缓缓几步上前去,执起Valeria的右手,躬身行了一个吻手礼。

   “不,在我心里,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——”James握着Valeria的指尖,抬起眼盯着Valeria,目光狡黠,无懈可击。

    众人皆当James话里有话,Valeria一时害羞起来,不敢直视James的双眼,红晕染上脸颊。

   “——确切地说,就是在此时,此地,和在座众人的面前。”James直起身,脸上的笑容减去大半,最后一个字说完,他松开Valeria的手指,背手站定,“这样的场景,我怎么可能不熟悉。”

    此时所有人方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话里有话,一时都尴尬地冻在原地。更不用提Valeria,脸色红白不定,一只手僵在半空,不知如何自处。

    王后却并无不悦,一手托起那剩了少半盏腥红酒液的酒杯把玩,放任这不舒服的气氛像个面团般发酵,等到它快要膨胀爆破时,突然转了话题。

   “之前听George说,我这四个孩子虽然长得很像,一眼看去便知是一家兄弟姊妹,但James跟Idda的女儿才是最像的。现在他们两个都在,仔细一看,果真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
    Idda连忙笑道:“我也是这样对Greta讲,她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见James。”

    Greta还是第一次与James相见,她抱着Saga,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。James端正站好,忍着笑让Greta打量——又大又圆的眼睛,冰蓝的瞳色,微微下斜复又上挑的唇线……难得的是Greta随了母亲,也有着一头棕色的卷发——

   “果然跟母亲说的一样,只是你的头发短,我的头发长,如果你也是长头发,那就更像了!”

   “那为什么你不去剪个短发呢?”James大笑着抱起Greta,对王后表示现在就要去北楼与姑母家小聚,王后微笑着准许。随后Idda和Roxanne、Selma、Andreas便向在座众人告辞,同James走出了前厅。

    James和Greta仿佛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妹,一路有说有笑,直到进了北楼Greta还抱着James的脖子不愿从他身上下来,Idda哭笑不得地劝说了好一会儿,才让她重新自己走路——只是Greta仍牢牢地抓着James的手不松,连Saga也不要了。许久四脚未沾地的灰猫只好亲自踩上石砖,紧紧地跟在自己的小主人身旁。

 

   “Jim交了牌子带着你的人去磨坊塔下休息。”碉楼瞭望塔上的哨兵到了换班的时间,Steve正在前楼脚下监督两班班长交接通行牌。“看住他们,整夜不要饮酒,过了今晚,想喝多少都有。”

   “是!队长。”Jim倏地挺直身子,仿佛士兵接受长官的命令即将出征。Steve笑笑,拍了拍Jim的肩膀。

    城堡的卫队本只有不到三十人,由普通的卫兵和哨兵组成。这些人里,有经验不足尚待历练的士兵,有被主人调离的扈从,更多的,是军队选拔淘汰下来的“残次品”。他们吃着军中最少的薪饷,干着无关痛痒的活计,因此很多人意志消沉,每天混吃等死。两年前Steve被调到卫队,行事态度与别人大不相同,即使在些小事上也常能显出正义果敢的气度。一开始,卫队里的人觉得他装模作样,不是虚伪就是愚蠢,可后来相处的日子长了,也都逐渐被他的朝气感染,内心均对Steve极为认可。侍卫队原本是一群散兵,在城堡里只求混口饭吃,由城堡内负责巡逻的禁军首领分管,但管事者对此编人马毫不在意,因此卫队变得更加松散。Steve进队后,队内气氛变得十分融洽,成员们也都比从前多了许多干劲。很快,Steve便被暗暗推选为队长。分管此队的禁军首领得知后十分高兴,仿佛终于甩掉了沾在靴子上的一团泥巴,立刻给了Steve任命。

    此次王城举行的盛大庆典聚集了四境内几乎所有的权贵,因此在庆典期间,除城中、城堡内军队人数大增,连侍卫队也又新添了一支临时编队——Steve不是他们的队长,这支临时编队由抽调的十字弓匠组成,和侍卫队彼此不大熟悉;这些人的薪饷又是Steve他们的五倍有余,因此有些趾高气昂,不好合作。好在城堡内的宴会只有几天,Steve想,即使两队各自为伍,也不会周转不开。

    碉楼处的通行牌交接完毕后,Steve从前楼向后中庭走去,准备查看弩炮塔楼上的情况。月光如流银泄地,灯火如繁星灿烂。城堡内歌唱、舞蹈、谈笑的热闹声响被厚厚的石墙隔断,庭中别有一番宁静。Steve嗅着玫瑰花香,默默数着自己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有时,Steve也想对自己异于常人的听力抱怨一番——那令他悉知潮湿角落里的肮脏交易,躲不过阳光背后的阴暗秘密。但现在,他只想慨叹多亏天赋异禀——在他沉稳而清亮的脚步声中,忽然掺进了微弱的、不和谐的响动——那不像骑士的军靴,也不像贵族的皮履,更像是脚掌直接接触石砖的声响,几乎细不可闻。

    那人走得既轻且快,似乎在小心地躲藏。城中欢庆正酣,临近午夜的中庭不应有这样的异动。

    Steve才从前楼走到北角楼附近,听见那脚步声向他身后渐远,像是往碉楼的正楼去,于是立刻调转了方向,稳住步子只照刚才的节奏行走,内心却逐渐升起焦急和不安的情绪。

    那人似是察觉了Steve的跟踪,越走越快,Steve也只好逐渐加快步子,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快要追到正楼厨房后门的时候,他才打算张口——

   “Steve!”

    炮楼上执勤的Gabe突然从身后喊住了Steve。

   “你跑什么,害我追了这么半天!”Gabe气喘吁吁地问。

   “……Gabe?你为什么在这?”

   “军械库失火了!门口的那帮废物喝得大醉,问什么都不知道!好在火势不大,我在瞭望塔上看见,就赶紧来找你!”

   “我……”Steve扭头看了看他刚刚追逐的方向——那里空空如也,黑夜留给他的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。他甚至不确定方才的脚步声是否真切,还是他那恼人的耳朵给他制造的幻觉。他茫然地向面前模糊的夜色望了一眼,随后看向军械库的方向——那里有微微火光燃动,在他的眼睛里映成一个小小的光斑。

    他深吸了一口气,眉间微蹙——

   “跟我走。”


 

*誓词:

“To the Gods above the heaven and the guests in theroom. 

I am the descendent of Tormmen, the son of Barnes. 

As a man and the heir to the throne, 

I shall toughen my body and my mind,

to listen well, behave well and speak well;

I promise the loyalty to the family, and the devotionto the kingdoms, from this day, and all the days to come.

I shall remember,

fool to death, courage to honour.”


评论
热度(15)
© 卧喵岗上 | Powered by LOFTER
上一篇 下一篇